火花

一樣的季節，不一樣的是每一季的心情，每一個令我極愛的週五夜晚，泛著的是每一波不同的情緒，曾經度過無數個同樣的夜，遭遇的卻又是無數個不同的業，今晚又是令我極愛的週五夜，一杯伯爵的淡香，伴著裊裊的海洋玫瑰，那交錯的味總是能令我的靈感氾濫，即便在若干時日之後即將離開淡水，但是唯一不變的將是這股永遠的交錯，愛上淡水的情感交錯、在淡水與伴侶的情愛交錯、與哥哥結緣於淡水的家人情愫，這一切的一切，其實，我自己深深清楚，我根本就捨不得離開淡水，我更離不開的是這些紛紛種種的情緣！

得從2007年的年中說起，那是我與『詩態』結緣的的季節，當時特別喜歡將自己寄情於『詩態』的主因，除了能過足跟型男詩人一起工作的癮之外，我想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當時的生命狀態是正處於極盡低潮的時候，所以在那時候，我時不時的總喜歡靠著『詩態』的肩膀走，至少那時候的『詩態』能讓我寄情，能讓我暫時消彌掉面對現實的壓力與摧殘；那時候的公司狀態只能用『慘不忍賭』來形容，扛負著龐大的債務，三不五時還得應付一些道上兄弟的『關懷』，其實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是身心俱疲。

當時的沮喪、當時的無力與無奈，那種每天都在極度高壓的狀態下遊走，我常以為我自己是個具有高抗壓能力的生物，畢竟自己一人也走闖了數十年，雖不敢說見過大世面，但也曾經在多少個驚滔駭浪中翻滾過，所以我一直以為我的抗壓值算是高的，沒想到當自己陷入07年公司慘澹的氛圍時，我竟也萌生了『結束』的念頭，想結束掉公司，卻因為想結束公司而不能結束的糾結下，我竟想結束掉自己，那晚我一人獨坐在辦公室的某一角落，那股想『結束』的氣息凝結的好重，約莫幾個小時的發呆狀態之後，我給了自己一個傻笑，這個傻笑沒有答案，只是給自己的一個傻笑，然後泛著一片空白，開車徜徉在回淡水的夜！

那一陣子我過的日子只能用『非人哉』來形容，那時候心裡突然湧進兩個字『捨』、『得』，我反覆的望著影像中的這兩個字思索，而且是陷入了極深沉的長考中，最後我決定放棄現在的住所，當我無法拋棄掉令我俯背受敵的公司時，我決定先拋捨掉我的另外一個龐大壓力來源，那就是曾經令我感到驕傲的房子，在下這個決定前，我不否認我是攀附在一種極度痛苦的煎熬糾結中，但是當我下定這股決心之後，整個人也就突然鬆活了起來，其實當下的心態是有那麼一點的苟且，反正處理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，在怎麼樣也會拖個一年半載，之後才需要面臨當初決定的結果，所以也就僥倖的苟且著吧！如今，這個結果已經來臨，我現在得面臨當時我的決定，其實我並不後悔，至少我的決定幫我公司挣到一個喘息的空間，但是我好不捨！

兩個星期前，跟哥哥在台北與一些朋友開會，開完會之後，我跟Anne以及哥哥走在台北市的夜裡，那天有一點點冷，我跟哥哥說著：『哥哥，我下個月可能就要搬走了』，哥哥只回了一句『怎麼那麼快』！之後咱哥倆也沒多說些什麼，繼續走在台北靜謐的夜裡！

前幾天晚上接到哥哥電話，咱哥倆坐在天元宮的台階聊了一會，很天南地北的聊，聊著一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，也聊了一些很令我們感恩的人，突然接到一通電話，那是我跟哥哥共同認識的一位朋友，不，應該說是我跟哥哥共同認識的另一位好哥兒們，電話中他直要我別搬走，他說著，我的離開對大夥而言不僅是搬走，更是一種失落，電話這頭的我突然麻了起來，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股失落，這股麻麻的感覺，我知道是一種難過，電話中我也不好做些多餘的解釋，我只能笑笑的答著，將自己嚴重失落的情緒輕描淡寫的拂過。

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，所以在自己的火花天地放上了這首『珍重再見』，播給靜躺在大地的淡水聆聽，放給就住在對面的哥哥聆聽，以後再也不能跟晶晶炫耀我總是可以在哥哥面前如何的耍調皮了，以後咱哥倆把酒問青天的日子也難了，心理泛著很多的掛念，那天我告訴哥哥，我要是沒有認識你的話，今天我的離開或許會很豁達，我很難用具體的文字來描述與哥哥那股緊緊扣搭的家人情誼，那真的是一種完全無私的奉獻，真真是一種願意為對方擋死的革命情感，與哥哥的以前種種突然映畫了出來，記得第一次哥哥來家裡作客的時候是去年的中秋夜，看了哥哥在他部落格那篇純粹的文章之後，好令我感動，對我而言，那只是一頓很簡便的餐飯，只是一趟很單純的聚會，沒想到竟在哥哥的心理泛起這麼大的波波漣漪；記的第一次到哥哥家裡作客的時候，他拖著已經開完一天會議的疲憊身體，整理著他優雅的窩，沒法子，哥哥就是那麼的完美主義，他不能容許我看到家裡一點的亂，我們聊著詩態，聊著前世今生的宿命，那晚咱哥倆就喝掉了兩瓶紅酒，接下來有無數個夜，咱哥倆就這樣的耗著、就這樣的參和著！

不管遇到多少的喜怒哀樂，咱夫妻倆就會急著想跟哥哥分享，當哥哥的情緒突然湧上的時候，他總也不忘找咱倆夫妻頃吐著！那天小丞出了車禍，哥哥聽到之後，儘管那天他在中部演講了一整天，他仍然拖著疲憊的身體，說怎麼樣都要到家裡來看看小丞才能安心，他出遠門的時候，總不忘記將他家裡的鑰匙交給我，那是對我的一種信任，同時也是我自以為的一種驕傲，我出差的時候，哥哥總也不忘對家裡的老小多一份心思，文字落到這裡，耳朵聽著詩態泛出的音響，真的很不捨！

『火花』記述著很多我與哥哥的擦撞，咱這一家人與哥哥的火花，一直在延燒著，搬家的日子近了，輕輕的在心理面大聲的吶喊『淡水！斯卡也答』，哥哥『斯卡也答』！！！

【註】斯卡也答：原為泰雅族母語，是祝福、再見的意思，也就是『珍重再見』！

PS:『從詩態觸摸記憶』的文章分類裏，各位不妨瀏覽，這些文章都曾經記述著咱這家人的情誼泛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