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父親過世至今也十一年了,這是一個說長不長、說短不短的日子,雖然已經十來年了,但是我卻發現父親在我心裡面的一絲ㄧ毫,竟是時間永遠也無法沖淡的記憶,那種親情的緊緊相扣,始終都在我的心底久久不能離去,越是到了清明時節,心理對父親的思念就越是被會翻攪的令人難受,時不時的會突然的哽咽著,我清楚那哽咽的來由即是對父親的不捨與思念。

 

我很難用具體的文字來闡述我對父親無限的敬仰,但是從他過世的那一刻起,對父親的那種敬仰,瞬間變成是心裡最深層的悲慟,那股『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』的力道,一直在我心裡很深層的地方隱隱作痛著,從來沒有停過,就好似擁抱著一股空氣時那般無奈,即便卯足了全力想要擁抱,但是握住的永遠是一抹的空虛,或許這就是無力感的表徵吧。

 

在父親過世的前兩天,對我們家而言是最漫長的兩天,因為病魔的折騰,所以父親根本已經喪失了語言的表達能力,透過簡單的問答與眼神的交流,我們知道他想回家,但是我們更清楚父親想要回家的背後含義,我想他已經放棄了這段需要掙扎才能茍活的生命,對我來說那是極度的痛苦,霎時,我只能脆弱的仰賴科學的醫助,但是醫生卻很無奈的告訴著我,站在醫生的立場,他不希望我們放棄病患的急救權利,但是站在家人的立場,他只能默默的的接受簽立放棄急救同意書的事實,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安慰我,還是只是在發表一些必要的程序發言;那一夜我跟母親陷入了兩難的階段,我真的很難下這個對我、對家人、對父親都很殘忍的決定。

 

後來我們選擇將這般的決定還歸於父親本身,當天一早家人們聚集在父親的病床前,母親刻意的壓低那早已潰堤的聲音詢問著,那一幕幕的場景都是我最沉痛的記憶;父親走了,看著那逐漸冰冷的軀體,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,對誰,它都是極度殘忍的事實,這幾年我開始變得沉默,早已習慣一個人走的我,曾幾何時竟發現自己在父親走後,我開始變的皮笑肉不笑,我不知道這是打擊還是摧毀,即便早就深知散宴的道理,但是當自己是故事裡的一員時,我萬萬不敢相信既然會是這麼的苦澀!

 

都已經是十年前的往事了,每每來到父親長眠的地方時,一種『失落』的感覺總是強烈,我突然對人生目的感到好奇,走道盡頭之後不外乎也就是這麼的兩手一攤,而風風雨雨的過程想探究的到底是什麼?宗教的角度不斷的告藉著世人,當世修來世,而來世或許是極樂的世界、或許是無罪的國度,姑且將這不可考的答案擱置一旁,回到現實的姿態時,求什麼?不也就是那簡單的三餐溫飽,求什麼?不也就是無愧於天無愧於地,最終無愧於自己。

 

『無愧』?大千世界裡攀附著萬千不同的價值觀,因為萬千不同的價值觀,乃至於形成萬千不同的生命態度,有人兢兢業業過了一輩子,卻因為萬千不同的價值觀而得到極度的兩面評價,而受者早已安靜的平躺在那一角落時,角落外的大千世界依然不會放過對你的紛嚷吵雜,無奈也好,歡喜也罷,而卻也只能靜靜的躺著接受!

 

曾經在熱血時代時誇下豪語,要用有限的生命來創造無限的事業,如今卻只想安安靜靜的過著剛剛好可以過得去就好的日子,那股渾然的鬥志早已被人性很多的醜陋消滅殆盡,什麼也不想再求,每天禮佛的那清香三柱,早已就沒有所求了,因為現在所面臨的所有狀態,讓我覺得沒必要求,也不值得求了,那清香三柱變的只是早晚的一種習慣罷了,,以前曾經懷抱那每天都要感恩的心,呵呵,Who Care?!

少了與父親對話的日子,竟連自己都懶的對自己說話了,這樣的狀態或許是消極,也或許是極不應該的生活態度,遇到所有的酸甜苦辣,也激不太起漣漪了,稍早前還會天真的安慰自己『得之幸、不得之命』,當太過於認命的時候,反而會很義憤填膺的認為『得之命、不得之幸』,如今卻會很慵懶的覺得,得失之間都已經無所謂的命與幸了,一切就是懶懶的,沒什麼勁,也不想提什麼勁,該承擔的義務就扛到最後一口氣結束!

 

思念的其實還是那段與父親的對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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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小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6) 人氣()